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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直悬在半空的那股神圣意志悄然退去，李平安自始至终未曾在凡间显露真容，正如神龙见首不见尾，只留下一段不可磨灭的神迹。

    冰室重新归于平静，但那一地的冰水早已蒸发殆尽。

    原本躺在冰棺位置的冯衡，睫毛微微颤动，随后，缓缓睁开了双眼。

    那双眸子清澈如水，带着刚刚苏醒的迷茫，映入眼帘的，是一张熟悉却又多了许多沧桑的脸庞。

    “药师……？”

    声音虽轻，却如惊雷般炸响在黄药师的心头。

    这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、孤傲一世的东邪，在这一刻彻底破防。他甚至忘了施展轻功，踉跄着冲上前去，赶在冯衡身躯软倒之前，一把将她紧紧抱入怀中。

    那是温热的，是鲜活的，是有心跳的！

    “阿衡！阿衡！是我，我在！”

    黄药师的声音颤抖着，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滚落，滴在冯衡的肩头。十几年的生死两茫茫，十几年的孤苦守候，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圆满。

    “娘……”

    一旁的黄蓉早已捂着嘴哭成了泪人，她小心翼翼地凑上前，看着这个只在画像中见过的母亲，想要触碰却又不敢，生怕这只是一场易碎的梦。

    冯衡的目光缓缓从黄药师那张写满沧桑的脸上移开，最终落在了那个梨花带雨、正一脸期盼又怯懦地望着自己的少女身上。

    她的眼神中透着深深的迷茫与困惑。

    在她的记忆里，上一刻还是窗外雷雨交加的夜晚，产房内烛火昏暗，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听到了婴儿的啼哭，随后便是无尽的黑暗与冰冷。

    那是初生的婴孩，尚在襁褓之中。

    可眼前这个少女，明眸皓齿，亭亭玉立，眉眼间虽有几分自己的影子，却分明已是及笄之年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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